第62章 算人心（1/2）

“嗯？”慕惜辞应声回，漆黑的杏眼里噙着满满的笑意，她看着目露疑惑的少年，面巾下的唇角微勾，“你是想问，我为何要替换那些符纸，且每替换一处，都要在附近提上‘彬白’二字？”

湛明轩不语，只微微颔了首。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其实他没想明白的东西还远不止这些。

“另外，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们此来是为解宝宴楼内纳财之局，只要撕去了八方符纸便已足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将之替换？”小姑娘说着微抬了下颌，湛明轩看到她眼中的笑影几乎要溢出来。

狡黠得像只舔着毛的狐狸，令背脊禁不住的阵阵发凉。

毛骨悚然。

“是，还请小姐为明轩解惑。”执着剑的少年拱手，恭谨的低顺了眉眼。

“单纯除阵局自然简单，可这样做同样也会打惊蛇。”慕惜辞轻笑，闲闲一掸手中黄符，“墨书远手中的确没几个厉害术士，但这并不代表他麾下没有术士。”

“明轩，你说，若我们今拆局之后什么都不做，将痕迹消得净净，那五皇子需要多长时间便会怀疑到梦生楼上？”

湛明轩闻此沉默，不留痕迹便是最大的绽，若他是墨书远，纳财之局被，他只怕会本能的便想到先前被他们动过手脚的“梦生楼”。

这一套下来，简直不要太像报复，虽然他家小姐显然就是在报复。

“那您……”少年的指尖局促地抠了抠剑柄，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更凉了。

“我虽不怕他们，却也讨厌麻烦。”慕大国师笑弯了眼，“那就只好请他们内讧一阵、相互怀疑，互相猜忌一番咯。”

“记得那张从沈掌柜房门里抠出来的那张符吗？我顺着上面的气机找到了绘符设阵之。”慕惜辞晃下了楼梯，径直冲宝宴楼大堂正中去了，“那是墨书远当前的号幕僚，名叫宿鸿，早年在道观呆过几年，会两手道术，是个半吊子术士。”

“当然，这个半吊子是和那些自小在山的道长们相比，放到一般的谋士之中，他也算不大不小的一个物了。”慕惜辞冷笑，仰看着顶的黑漆木梁，眉梢轻挑，“明轩。”

湛明轩顺着她的目光抬眸看了一眼，随即纵身翻上房梁。

不多时，他在正中两梁相的某个角落里搜寻到一只拳大的温润玉珠。

“对，就是那个。”慕惜辞点，语速依旧不急不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栋酒楼里的阵法，就是宿鸿带给墨书远的投名状。”

“投名状。”湛明轩跟着轻声重复，慕惜辞接过那珠子，颇有闲心地将之放在掌心把玩了一番：“对，投名状。宿鸿不是乾平的，在那之前，京中根本没有他容身的地方。”

“想要混个差事，可不就得给展示展示自己的手段？说来沈掌柜也是时运不济，酒楼偏生让墨书远看上了，又赶上宿鸿来此投奔。”慕惜辞垂眸，从怀中摸出那柄布满朱砂符文又缠了数层绷带的青铜小刀，“至于‘彬白’。”

“那是另一位术士冯垣的道号，他是三皇子墨书昀的部下，正经的正|一出身。”慕惜辞边说边慢条斯理地拆下刀上绷带，露出满是朱砂纹路的刃，“此生张狂，得箓后那狂劲不退反进，凡他出手之处，必会留下道号‘彬白’二字，以作炫耀之用。”

“数年前，曾有一户大员邀请他上门为先祖祈福，祈福过后他由着自己的子，在家祠堂牌匾背面留了道号，常占家的香火，不久大员家中清扫发现了此处留名，他被痛打一顿，险些丢了小命。”

“正|一出身……没修习命术武功吗？”湛明轩蹙眉，玄门所修从不止相与卜，大多道士都得学几套独门武术，一来强身健体，二来方便后除魔拔恶。

“他一个一门心思扑在符箓之上的，哪会那么多？除了符写得好，其余统统稀松平常，招架不住的。”慕惜辞呲牙，立腕将匕首稳稳送玉珠之内，青铜刃削金断玉，那珠子即刻被捅了对穿。

小姑娘伸手掐了个印诀，刀身上的符文被屋外的月光激得闪了一瞬，玉色登时乌了三分。

“后来墨书昀府中路过，救了他一条命，自此冯垣死心塌地的跟了三皇子。”慕惜辞拔了刀，顺手把那珠子重新丢湛明轩怀中，“放回原处。”

湛明轩低翻看着玉珠，只觉原本温润的玉质此刻泛了灰，连带着其上的光泽都暗淡了数分，托在手中，无端冷得刺骨。

“所以您这一番——”湛明轩眯了眯眼，仔细放好了玉珠，珠子落回原位的刹那，堂中氛围大变，整个宝宴楼内的冷之气都好似盛了不少。

“冯垣是墨书远当前最想收归麾下的术士。”慕惜辞就势送还了那根被她顺走又使唤了一圈的毛笔，“而他亦从未掩藏过自己这份心思。”

“宿鸿本就是多疑之，知晓自家主子的想法，自然对冯垣忌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