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尘寻欢录】(二十九、旧歌复唱恨欲狂)(5/16)

亦可说是形容。这渊嘛,无非就是水沟儿、河底啊、地洞。这再强的龙,有时候

也得在沟里先趴好忍着。待机蛰伏时,好好洞悉制衡各个关节,才能一飞冲天。

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不然总有绕不完的绊子在前面等着你。」

申屠烜笑笑:「子川说的大有道理。今后在下亦步亦趋,随大司丞小心进退

便是。」

见申屠烜服软,宁尘展眉道:「好说,好说。申屠兄若是潜龙在渊,我自当

与君勠力携手,多开方便法门。」

人间的那点剑拔弩张逐渐消了,宁尘嘻嘻哈哈说着「喝茶喝茶」,热乎乎

地把卷宗拿来与申屠烜一起堪读商讨,将表面上的嫌隙拂袖抹去。

申屠烜午时离了仪鼎司,如往日例行一般去往朝元馆与神龙之女问安。一路

上他思量再三,深感自己忖度无疑,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游子川今日并不是在说让自己为潜龙,在渊中蛰伏。那小子已看出他对神龙

女的那份心思,实则是在提点自己,说的实则是「将巫晓霜潜在渊中」。

游子川话说的已是过于分明,连地洞两个字都放在了明面上,申屠烜左右衡

量,再品不出别的味道。如今看来,巫晓霜突然而至,定是打破了游子川原来的

计划,这才要假借自己之手将她弄走。

申屠烜前些日刚刚借半首假诗劝动巫晓霜与自己共谋进退,今次又得了游子

川一句「勠力携手、多开方便法门」,只觉得事情已是成了一半,心下忍不住掀

起一股愉悦,脸色比先前多了十二分暖色。

入到朝元馆寝宫,巫晓霜正坐在妆台前。她仰着脑袋斜盯镜子,手指不断抠

弄脖子上的玉箍。每每活动起来那箍儿总是碍事,惹得她心中烦躁却摆脱不得,

直磨得脖颈殷红一片。

申屠烜凑到近前,将她手儿按住:「别伤着颈子了。」

巫晓霜恼道:「你与仙王去说!叫他换个刑罚!我好难受啊!」

她知道尹震渊是为了将自己攒在手中才戴了这箍,可也只能伪作不谙世事,

试着看能不能耍个娇蛮偷得一线机会,将玉箍解了。

申屠烜道她犯了天真,只淡淡将话岔过:「再忍些时日,等坐上九祝就好啦。」

每次来朝元馆与巫晓霜叙话,申屠烜都明目张胆布下遮蔽法术不叫外界查探,

对上面只道是无此一举巫晓霜断然不会与自己敞开防备说话。他前些日将巫晓霜

说服去做九祝,尹震渊那边更是不再生疑,从此没了顾忌。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洞里看啊?当上九祝,怕不是更溜不出去了。」

「总有机会,当上九祝之后你一言九鼎,真想出去玩玩,仙王还能为难你不

成?等我与王上禀明,小事一桩。」

巫晓霜皱眉问:「你这样帮我,又是图的什么?」

「我替你着想,孚瑜大人自不会亏待于我。他日我欲做炽海之主,也好方便

主家点头不是。」

申屠烜说话不露破绽,巫晓霜也抓不到他跟脚:「好,那你要说话算话。」

「我怎敢骗你,回去还不被同族咬个半死。」申屠烜笑着安慰道。

巫晓霜点点头不再说话。她这几日也是闲来无事,细细将诸事捋了一番,只

觉得这申屠烜口蜜腹剑,说的话多半有假。别的不提,宁尘与自己长日两相逢,

按理说是不该知道自己名字的。况且若他知道自己姓谁名甚,真在地窟中写了藏

头情事,又怎会在殿上对自己视而不见?

可是他也未必不会从其他妖族哪里打听到自己的名字,殿上的冷淡又或是因

为另有大事图谋,要遮掩痕迹。其中真真假假,实是她现在分辨不出的。

如今身在囹圄,不管申屠烜有何所图,总不会比困在深宫更难脱逃。只要能

被他带到外间,自是多有良机。自己一直以来对他一副全无疑虑的模样,说不准

他某时某刻放松警惕,自己便天高海阔任凭遨游了。

至于宁尘……

巫晓霜原本一腔情热如焦阳地火,可一路被磨到此时也难免觉得失心失味,

只因仍有一丝不甘,想着还是要与他干干脆脆交待明白,之后就算拂袖而去,也

算了结了这心中一抹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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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起的极快,自巫晓霜点头的那一刻起,千峰座的百姓就觉出了些许异样。

宫中采办的事宜翻了十倍不止,又有大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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