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吴庄(八) 银花开过金花开（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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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窝、面汤和咸菜摆上炕桌的时候，当文德呈现出饿狼般的吃喝姿态的时候，一家子就又到现实了。首先是掌勺的母亲向儿子宣布，以后的伙食标准再不能这样高了：上面蒸的是不掺假的净面窝，下面煮的是净面片汤。穿不穷用不穷，海吃海喝一世穷。他（她）们的爹已经康复，文景的活儿也改成半制了，该到收敛的时候了。娘希望文德懂得家道的艰难、渡月的打细算，吃东西不要馋。:p/:p

&ldqu;其实，那天也不怪长红。&rdqu;陆富堂突然若有所思道，&ldqu;他根本就没看清是我。&rdqu;:p/:p

文德正停下筷子聆听娘亲教诲，不明白爹为什么转换了话题。:p/:p

&ldqu;第二天，他来赔，让我和文德把家撵走了。唉！&rdqu;娘也面露愧色，附和道，&ldqu;他手里还提着个面袋子哩。&rdqu;:p/:p

父母忧心忡忡的暗示叫文景好笑。还没求，没权没势的父母底气就不壮了。看来，只要长红能帮她办成这件事，他（她）俩的相以至成亲都没有什么阻隔了。:p/:p

文景故意绷着脸，不接父母的话茬儿。并且也作出心事重重的样子。:p/:p

&ldqu;谁能诚心帮咱的忙，凭你怎样报答他！&rdqu;:p/:p

&ldqu;那是！&rdqu;:p/:p

可怜的父母一唱一和，只差将妥协的话来挑明了。:p/:p

文景的愁肠结却是装的。她以此突出这件事的棘手，是为了突出吴长红的至关重要。这个不到二十一岁的姑娘自以为成熟了，其实还不谙世事。对这件事的难度，远不如父母估计的充分。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世的看法，这位阅历浅显的姑娘，不象父母那样，心总是萦绕着过去的创伤，而是把旧事当成过眼烟云抛诸脑后。文景信：如果你的和你的追求并没有矛盾，如果它们已融汇成一对恋的血之躯的生命动力，有什么绊脚石踢不开呢？基于这样的认识，累了一天的文景 做了一夜美梦，常常咯咯咯笑出了声。: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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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要顺畅起来，简直象野火掠过收罢秋的田野。柴还在发愣，秋风倒推波助澜了。火舌瞄准一个方向，咯别咯吱地蓬勃呼叫了。:p/:p

第二天凌晨，窗户纸刚刚发亮。陆文景一侧身坐起来，就穿衣服，说是吴长红叫门，肯定有急事！陆文景的娘揉揉酸涩的眼睛，老家前半夜想东想西，一直难以成眠，此时睡意正酣。于是便埋怨闺是&ldqu;秤砣坠了心，时时沉重&rdqu;。她认为象吴长红这样的生拘泥、自视又挺高的年轻部，断不会大清早来消除前嫌、帮文景谋事的。:p/:p

&ldqu;文景！&rdqu;:p/:p

略显压抑的呼叫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再一次穿墙越室飘进来，把陆文景推似梦非梦的境地。难道那针织厂要的指标果然下来了？文景跳下地来不及梳妆、顾不得披件厚外衣就风一样刮了出去。:p/:p

打开街门一看，一个硕长的黑魆魆的身影立在秋的寒巷中，此时月亮已下去，太阳还没有升起。这孤零零的独影犹如天神突降，使不敢相信。在这迷蒙的清晨，街巷里只有屋顶和院墙上的白霜依稀可辨。刚从甜梦中醒来的文景，反复眨眨眼睛，才进一步确认这黑影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意中。吴长红将高耸的军大衣领子放了下来，重新整了整衣襟。大衣掀动一凉风，使文景打了个寒噤。:p/:p

他（她）们两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会面震呆了。脑子里一片茫然，谁也泛不上话来。除了时间、地点的突兀、荒唐外，吴长红变化太大了。他眉骨高耸、两颊清瘦，而且胡子拉茬，全不象二十三、四岁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可是，没等文景反应过来，吴长红就把她拽怀中了。而且，就象怕她突然飞去一样，用他那铁钳般的大手箍得紧紧地。好象是一种从天而降的激奋支配了周身神经，什么时间、地点、节制和胆怯，一切都不在顾念之中了。在吴长红箍得很紧的军大衣内，陆文景一阵眩晕，朱唇在热血的冲动下，微微张开，双眼一，就柔软如酣睡的小猫咪了。:p/:p

吴长红发狠地亲吻着这副诱的樱唇。:p/:p

这是骨髓的思念、渴盼后的痴迷、着魔和发狂。这是多少天的疏离、敌意、甚至是怨恨酿造出的甜酒。:p/:p

两都昏天黑地。在他（她）们的感觉里世界已不复存在，只有对方砰砰跳动的心房。:p/:p

吴长红张开眼认真端详怀中的恋，仿佛捧着失而复得的至宝。文景蓬松的秀发、宽阔的额、妩媚的脸蛋、惺忪的双眸，无一处不让想亲想吻。这男子汉第一次拥抱心异的血之躯，说不出是何等美妙的感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