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末生】第四卷 靡月残风 第二章 如影流光（6/7）

闻之甜腻带腐。两依言进楼中，眉

一皱。楼中的墙壁上并非砖石，而是千万片琉璃镶嵌而成，每张脸孔的眼窝里都

闪动着磷火飘。

左右各有一弯回旋台阶可登楼。两定了定心神，正欲前行，那迎客的小魔

伸手一拦，道：「两位，且慢，且慢。公子请走这边，小姐请走那边，悲欢楼里，

男有别的，谁来都是一样的规矩。规矩坏不得，嘿嘿，坏不得。」

齐开阳与洛芸茵互相一点，提醒闯魔界之初定下的约誓：无论看见了什

么，遇见了什么，咱们两之间，一定不能互相猜疑！

悲欢楼，听名字就不善不祥，还不知会遇到多少异状奇事。魔族最擅弄

心，技不如就罢了，若是两被引诱得互相残杀，可就太过可怜了些。

齐开阳拔步从左侧先行，洛芸茵从右而上。

两的身影分别从左右消失，小魔嘎嘎怪笑，声音飘：「二位慢行，注意

脚下别摔了跤。这满楼悲欢，可不知几许真，几分假~」

齐开

阳上了二层，回廊豁然开阔，三百六十面铜镜悬于天顶。镜中映出的却

不是当下，而是无数错的记忆碎片：仙门弟子正与心魔化身抵死缠绵，凯旋将

军在庆功宴上亲手毒杀妻儿。最刺目的是中央巨镜——背过身的少手持碎玉璇

玑，回眸处，正是洛芸茵。剑锋所指，正是齐开阳的咽喉。

饶是齐开阳做足了准备，见了这既幻又真的画面，仍觉毛骨悚然……

洛芸茵登上二层，只见一片酒池林。她所站的池子中不是玉琼浆，而是

一片胶糊的体。十余名天魔贵胄半倚在池边的骷髅座上，有男有，有些狰狞，

有些俊俏。天魔们见了少露出垂涎之色，有三男二天魔，甚至伸出细长的舌

舔了舔嘴唇。

洛芸茵寒着脸一抱拳，又见天魔们指尖牵动银丝——每根丝线都系着个沉溺

幻境的修士魂魄。

刚分娩的少眼睁睁看着新生的婴儿正在魔，变得青面獠牙。白须老者正

在池中起舞，他每踏一步，足下就浮现孙儿被魔婴啃食的画面，越是悲痛，舞姿

越癫狂，四周天魔额间的砂记便越发明亮……

醉醺醺的天魔泼洒下杯中酒，如镜般照映着齐开阳正与曲纤疏赤着相

拥，一场激即将展开。俄而场景变换，洛芸茵见自己身穿大红嫁衣，披着红盖

羞答答地坐在床沿。齐开阳身着新郎官服喜不自禁地走近，揭开红布，却露出

一火红的长发……

明知是重重幻象，洛芸茵仍心中大痛，咬着牙道：「诸位，这些小把戏就请

收起来吧。弄些幻影唬，徒劳无益。」

「幻影？咯咯，这里是悲欢楼，所映照出的一切，都是你心中所愿所惧之推

演，何来幻影？」泼洒酒的天魔而笑，道：「看看他们，沉湎于记忆之

中不可自拔。你呢？你们呢？你们的记忆是什么？给本座看看你们的悲欢！」

眉心一热，仿佛有什么离体而去。空中浮现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水晶，洛芸

茵惊惧加，心中藏的秘密似被剥出，忙抬眼看去。

水晶里不见自己，全是齐开阳，每一块都是齐开阳印象刻的记忆。水晶散

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辉，天魔们似从未见过这样的异状，一时忘了大笑与嘲弄，道：

「有喜无悲？」

洛芸茵左右打量，齐开阳的记忆里有苦修的痛苦，有障的艰难，唯独没有

悲伤，且更多的都是喜悦。少的目光落在最大的一块水晶上。透明的水晶里，

是一片辽阔的农田……

远山如黛，山脚下阡陌纵横足有二百余亩。农田里五十余正在秧，畦陇

中漫过足胫的清水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有一半已上了翠绿的禾苗。色彩缤纷，

一派生机勃勃的气息。

啪啪的踏水声搅了清水底的肥泥，原本清水倒映的天空变得朦胧不明。五

六岁大的齐开阳半卷着裤管哇哇叫着，半步一踏，每一踏都故意重重落脚，将泥

水溅起，沾得脸上都是泥点。齐开阳乐此不疲，每半步就弯下腰，嘻嘻哈哈地

将禾苗进地里。

在他左边的子宠溺地笑着摇摇，亦不责骂，任由他胡闹，只同样半步一

弯腰地着秧。洛芸茵定睛看时，正是慕清梦。她撩起的长裙裙角系在腰带上，

出整只圆润笔直的小腿，腿边系起的裙裾垂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