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妖帝】(18-32)(6/22)

止之意,他方敢续陈前议:再请陛下亲书手诏,敕令甄毅自陈过失。甄大贵为国舅,若照律问断,恐伤圣母颜面,不如让甄大上表自劾,言为家所蒙蔽,误信罗家巧言,这才酿成大祸,既全外戚体统,又显陛下执法之公。

至若诸位御史,伏乞陛下再发诏旨,先褒其衷心,赐茶药以慰劳,再责他们聚众要君,非臣之礼,最后责令都察院严核奏事规程。”

“这番恩威并施,其势自

兰泽忽道:你可知此事系重大?

宋付意心领神会。

他整肃衣冠,伏地顿首:臣愿请命亲赴浙省督办此案。

起来吧。兰泽下定决心,朕再加一条,着你兼领巡按御史,代天巡狩,持王命旗牌,浙江官员凡涉此案者,四品以下可先拿后奏。

(二十二)此去珍重

宋付意之谋既定,兰泽要实施起来却颇为棘手。这几她接连下旨,太后岂能坐视不理?

兰泽知,若要此计周全,须令浙江布政使司同步彻查此案,将案公之于众,再调派翰林院学士参与记录,方能堵住士大夫们的悠悠之

至于太后那边,她特意将写成密折,请太后勾决。密折中,她专拣太后不会抵触之言,如提议赐御史大夫们御寒衣物、汤药,又说了些“母后辛劳”之类的贴心话语,而后命银秋将密折送了过去。

谁料计划施行不过几,便横生变故。甄毅不知是昏了还是怎的,见到兰泽手谕,竟不先看内容,径直呈给了太后。

而太后本不愿甄毅罪名坐实,见兰泽这手谕,气得当场将手谕焚毁。

此事系重大,兰泽料想,自己难免又要遭受禁足,怕是连宋付意等都不得见了,便急召他宫。

“朕先将王命旗牌赐予你,你速去浙江拿下罗向贤。”兰泽稍作停顿,语气陡然凌厉,“务必先发制,先斩后奏,你可明白?若不能提着罗向贤的首级进京,便让提着你的来见朕。”

“……臣谨遵圣谕。”

此番触怒太后,银秋已被调走,往后怕是连见宋付意的机会都无。她不由多嘱咐了两句:“此去珍重,有事速传信回京。”

然这些奏报,恐难达天听。

宋付意见她愁眉不展,心中亦感哀伤。他真切体会到兰泽的难处,又见她面色青白,倚在龙椅上轻咳,更是悔恨加,忽而地跪伏于地:“微臣有罪。”

“你何出此言?”

宋付意沉默片刻,重重叩首道:“臣不能为陛下分忧,亦不能令陛下展颜。”

“若你这般说,满朝文武皆有罪了。”想到此后恐难相见,兰泽叹息道:“其实朕曾想过亲赴黄河监督修堤,如今却连邀月宫都出不得,更遑论其他。”

宋付意抬首凝望,欲问兰泽何不夺权于太后,然话至唇边,终究未能出

往昔观之,只道少帝懦弱、昏聩,而今番奏对,方知晓兰泽的心思。他踌躇再三,终是问道:宝观殿焚毁前,陛下常作长夜之饮,可是别有隐衷?

兰泽早已习惯了他的大胆,笑着说道:“此事当问太后。朕自忖诸事妥帖,然谋事在,成事在天。”

说罢,她从椅子上站起身,衣摆浮动间,仍然是往清冽的香气。

“之前,教坊司在仁寿宫演了一场戏曲,说冤比海三寸,这罗向贤一案,又何止三寸?”

谁料宋付意竟答道:“没错,陛下身上的冤,也比海三寸。”

......兰泽微怔,朕有何冤?

宋付意自知失言,却无悔意。

他缓声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陛下亦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此中理,原是一般。

并不是,如果要说冤屈,朕最不当言——既食君禄,自当尽忠,既享民奉,必谋民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宋付意闻言,心下暗叹。

及至他满怀心事的出宫,乘轿返府,忽被拦于道中。宋付意掀帘视之,原来是拜扈侯府的小厮。小厮满脸谄笑地说:侯爷有要事相商,请大移步一叙。

宋付意甫闻侯爷二字,顿觉胸中翻涌,似想作呕。他此生最后悔之事,莫过于为逞一时虚荣,于周韶面前与兰泽有了那番行径,致使周韶得以足他与兰泽之间。

自偏殿一别,宋付意夜难安,常梦见兰泽凄切的脸庞,她素知自己比拜扈侯温和,总盼得能有所庇护,而宋付意却只能在梦中轻拢其指尖,眼睁睁看她饱受欺辱。

此事已成心魔,当出恶言,称兰泽为坊间娼,归府后却痛彻心扉,自觉罪无可恕,何必为那点颜面,说出这般诛心之语?

他甚至动过构陷拜扈侯的念。转念又想,二终究是同党,若周韶出事,自己亦难独善其身,只得强抑满腔愤懑。

待宋付意踏出车厢,便听见耳畔传来一阵马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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