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8/8)

突然一拳砸在廊柱上,木屑纷飞,一根木刺扎得他手上血流如注,“非要查到底,看看是哪路鬼神作祟!”

“您是有阅历之,应当知道,如果不是天遣,而是祸,……那将是一很可怕的隐形力量。”

我寻思了半响,觉得这事不简单,要先看下他的决心。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爪痕:“大化十七年,老子带着佃户三进嶂山,有次迷了路断了粮。”

他拍着疤痕,“老子在狼窝里打死几个狼崽子填肚子,不巧老母狼回窝,急疯了眼,老子和它大战一场,最后用牙咬断了它的喉管!”

这具臃肿苍老的躯壳里,仍沸腾着当年生啖狼血的悍勇。

我突然想起凝彤曾说:“子慕强是天,我这个软绵绵的小绿,当真配不上她和芳华的第一次。”

如被银针狠扎,呼吸为之一窒。

月光在他金牙上折出冷光,如同刀锋上的血槽。

这般从莽蛮荒中厮杀出来的老货,即便我身负武功,也不敢轻撄其锋。真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往这老狼最柔软的肚皮上捅刀子。

远处传来沉闷的更鼓声,我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皇帝为何如此急切?回想起面圣时的形,那位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怎会为了剿灭元阳教就这般不择手段?

可若不是天子授意,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布下这般天罗地网?

“尊夫可是去元阳庙行过身布施后才出的

事?”

他猛地攥紧拳,指节发出咔咔脆响:“老夫向来不搭理他们!我的妻室没有一个做过身布施的!”

他咬牙切齿道,“嶐山县出事的那些富户,也都是如此!”

皇家嫔妃还要做身布施呢,此地民风果真彪悍!

“我告诉你,行恶之,就是元阳教那群秃驴!”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愕然地看着他。

“这两年他们在西水县设商卡收钱,县衙不敢管,老夫带砸了,又因从不接他们那劳什子“身布施令”,早就结下梁子了!”

“元阳教这等邪祟,实乃祸国殃民之根!”他重重拍了一下栏杆,“每多一个剃度的壮丁,就要两供养。此消彼长,简直是在掘我新宋根基!”

我这时才意识到陈老爷此案与通县邵春风那类案子截然不同——若宝珠真是被所害,凶手绝非冲着元阳教的身布施之政而来的。

只有一点是相同的:正夫摘元红。

若不是朝廷针对元阳教的行动,难不成这“正夫不能摘元红”还真是什么天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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