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26-38)(15/17)

“你喝了多少?”他问。

感到他终于放开手,李轻轻迟钝地歪了歪头,想了很久:“一箱。”

她又憋出一句:“十二瓶,简简单单。”

金恩胜竖起大拇指:“哇,李彩燕你太牛逼了。”

“是吧是吧。”她

笑笑,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

金恩胜也跟着笑,只不过是冷笑。

他打开洗手台的水,猛然扯着李轻轻的领子就把她往水池里面按。

“你要是喝多了还没清醒,就洗把脸照照镜子。”

“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看你其实挺清醒的啊,说得头头是道的。”

被开到最大的水流冲刷着烫意的脸,发丝被打湿成一块,李轻轻措不及防呛了几口水,剧烈的咳嗽声中,金恩胜终于把她的头提起来。

“我问你,现在清醒了吗。”

李轻轻满张脸都被打湿,她平复着喉头火热的疼,好半天才传来一句嘶哑难听的“清醒了”。

“像你这样的,早晚裤衩子都被骗光,到时候可别祸害到我。”

“……哦。”

金恩胜不屑地松开手,却见李轻轻低着头,把手伸下去摆弄了下,然后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往手上一看。

浅白色,蕾丝花边的吊带内裤裹挟着少女的体温,柔若无骨地地瘫在他手掌。

“给你。”她的嗓音还是慢的,显然还醉着,“没有裤衩子,就不会被骗了。”

金恩胜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他妈——李彩燕——!!”

……

回来的时候,车里气氛尴尬非常。

金恩胜隔着段距离把两人送回家,也不知道吃啥炮仗了,脸臭得不行。

幸好后来李轻轻变安静了,也不乱说话,就乖乖地和安意往楼上走。

直到出租屋的房门被关上,李轻轻呆滞笨拙的眼神才恢复些清明。

她把额头抵在冰凉的门上,尽力平复心脏的躁动。

这个死姓金的……

李轻轻咬牙切齿地把指甲扣在门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跟着她的?吃饭的时候?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她会去那里的?

跟踪还是巧合,她在别人眼里透明到多少,被掌握多少信息,李轻轻统统不知道。

那么现在,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三十八)生命

直到家里可怜到不行的行李转移到新空间,李轻轻也没想过楚远棋对于“养花”这事,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李轻轻不太服气,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他的旧情人,不至于这么大个人往家里一放,连个眼风都不扫下的吧?

结果还真是。

远棋不常回来,像是有意和她拉开界限,也像是给她一片天地,总之,李轻轻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侍弄花草这种事。

剪掉枯死的叶,补酸浇水,近日阳光太烈,但好在栀子喜阳,并不十分难养。

可纯洁的外表却有着太过馥郁的香气,这样的结果便是招致虫类,李轻轻也是这时才知道,楚远棋说的:没有特意要人照顾花。这句话竟然也是真的。

宅子里人很少,少到李轻轻觉得无聊的地步。

而金恩胜,自从上次李轻轻借着喝酒塞给他条内裤后,见到她总是要皱着眉头,一副恨不得要打死她的样子。

于是她常常躲着他走。

但今天嘛,运气不太好。

晚上要比白日凉爽,李轻轻带着手套口罩,举着个喷壶在院里上蹿下跳。

她不清楚金恩胜是从多久开始站在旁边看的,自己喷辣椒水喷得起劲,有时候觉得鼻子痒了,还要仰头打几个喷嚏。

这样的日子倒没有她想得那样难过。

整天只用和花打交道,也没有人在乎她干得好不好。

李轻轻放下喷壶,叹气。

“你还真把自己当园艺师了。”

她转过头,是金恩胜。

“可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养花的呀。”李轻轻见到他有点发怵,捏着喷壶默默往前挪了几步。

金恩胜没说话。

他静静看着李轻轻的背影,或许是上次最后的场面实在算不上愉快,致使金恩胜现在仍怀恨在心。

空气中的味道很是奇怪,既有浓厚的花朵香气,也有被稀释过后的辛辣,两者混在一起被风揉散,沾上眉间发梢。

显然的,他不喜欢这种味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轻轻回答得理所当然:“驱虫啊。”

金恩胜嫌弃非常:“难闻死。”

李轻轻倒不觉得,毕竟待了太久,鼻子已经闻不出香香臭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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