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梨花又香风】(01-10)(4/13)

颤动,要是你们几个争气,我用得着认外

空气突然凝固。

温梨看见六位姨太太同时低,大哥的喉结滚动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阿梨觉得呢?父亲突然看向她。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温梨捏着餐刀的手指微微发抖,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25-10-16

我觉得...她瞥见父亲手背上起的青筋,声音越来越小,哥哥们说得对...

砰!

温正义突然掀翻了面前的炖盅,滚烫的佛跳墙泼在手工波斯地毯上,海参和花胶黏糊糊地粘成一团。

连你也要忤逆我?父亲的眼白布满血丝,裴司明天就搬进东翼客房,谁有意见,现在就给我滚出温家!

二十年来父亲第一次对她发火,竟然是为了那个黑社会。

他们都看出来了,那个所谓的义子,分明就是父亲早年在外留下的野种。

我吃饱了。温梨推开椅子站起来,裙摆扫过地上黏腻的汤汁。

她转身时听见六姨太娇滴滴地打圆场:老爷别气坏身子,阿梨还小不懂事...

温梨赤脚踩在露台的黑白瓷砖上,夜风掀起她睡裙的下摆,远处维港的灯火明明灭灭。

她攥着露台栏杆的手指节发白。

那个野种——不,现在该叫他二哥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出现,父亲就变了个

露台门被轻轻推开,六姨太端着热牛进来。

你爹地不是冲你发火。她将牛杯放在小几上,杯底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是气自己。

温梨盯着牛表面晃动的波纹:气什么?气自己在外留了私生子?

六姨太的手顿了顿,涂着丹蔻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她叹了气,把温梨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二十年前那场绑架案...绑匪把你爹地和个陪酒关在一起三个月。那怀孕后偷偷跑了,后来那肝癌晚期才托送信来。

所以呢?她声音发颤,就因为他流着温家的血,就能把黑社会的脏东西带进家门?爹地明明最看重家族名誉...

六姨太突然笑了,小梨子,你以为你每天喝的、穿的,是靠什么换来的?她指了指书房方向,你爹地保险柜里,还锁着当年和洪兴签的码协议。

远处传来汽笛声,一艘渡正缓缓驶离维多利亚港。

他明天搬来住哪间?温梨听见自己涩的声音。

东翼尽那间,原先给你五哥准备的婚房。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六姨太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翡翠镯子贴着她的皮肤,就在你琴房对面。

已经凉了,表面结起一层皱皮。

温梨盯着杯沿——那里沾着一点红印,是六姨太方才喝过的痕迹。

他会毁了我们家。

六姨太把牛杯往她手里塞了塞,小梨子,六姨太突然压低声音,你记不记得你妈咪去世前说过什么?

温梨抬,母亲在她五岁时就因肺痨去世,只留下支离碎的记忆片段。

六姨太的指尖轻轻点在她心:她说要你活得明白些。

维港的灯火突然暗了一瞬,原来是乌云遮住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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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薄雾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洒在温梨的梳妆台上,她正用发刷梳理着昨夜辗转反侧时弄的长发。

镜中的少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一夜未眠。

大小姐,老爷说今早不用去请安了。阿萍端着早茶进来,青瓷茶盏里飘着几朵茉莉花,说是让您好好休息。

温梨的手指一顿,发丝缠绕在梳齿上。父亲向来最重规矩,晨昏定省从不准缺席,今这般反常...

裴...二少爷搬来了吗?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指尖却悄悄掐紧了梳柄。

阿萍摇摇:听管家说,裴先生昨夜就回尖沙咀了,说是社团有急事。

温梨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茶盏里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

她小啜饮着茉莉花茶,甜香在舌尖蔓延,连带着昨夜郁结在胸的闷气也散了几分。

下楼时,三姨太在偏厅花,五哥正和六姨太下象棋,就连昨掀翻的波斯地毯也换成了新的。

仿佛昨夜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噩梦。

阿梨快来!六姨太朝她招手,红指甲在晨光中格外鲜艳,你五哥又耍赖,非要悔棋。

温梨走过去,发现棋盘上五哥的黑子已呈败势。她随手拿起一枚白皇后,轻轻放在五哥的象路上:这样走,五哥就输定了。

五哥温景明瞪大眼睛:小丫什么时候棋艺这么好了?他伸手要揉她发,被温梨灵巧地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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