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容定军心 十日守如年（7/9）

吹了会儿清早的新鲜空气，孟朗感到好多了。

他转回帐内，令道：“召诸将来见！”

召聚将校的鼓声划蒙蒙亮的天空，响彻秦军的营中。

三通鼓毕，蒲獾孙、蒲统、石、同蹄梁、雷小方、赵兴、石骏等将，络绎赶到。

孟朗坐於主位，诸将分两列落座。

孟朗开门见山，说道：“近几各部的进展很大，前天，我军次攻上了城，虽被打退了，但前天、昨天，又连续两次攻上城，并且击塌了南、西两面的三小段城墙。守卒的士气已衰。今，即起总攻！”

尽管预定的总攻是明天，然而这几天城中的守御渐渐不支，诸将却都是能感受得到的，因是，对孟朗这道提前动总攻的命令，诸将并不怪，齐声应诺。

蒲獾孙问道：“不知今总攻，主攻哪面城墙？”

孟朗说道：“前些的进攻，燕公、赵郎将与石将军所部是主力，想必你们的部曲都累坏了吧？今天就让他们歇歇，由我城东负责主攻！”

赵兴闻言，不禁心一松，想道：“终於熬过去了！”

却一怪声怪气，说道：“是啊，我等在前拼命，拼死拼活的，好不容易快打赢了，当然是该由到司隶公出面来收拾残局了！”

说话的是石骏。

赵兴面色微变，隐约觉得不妙，急看孟朗。

孟朗微笑说道：“怎么？石将军以为我在抢功么？”

石骏梗着脖子，说道：“是不是抢功，你自己心里有数！”

“石将军想要这份功劳么？拔取襄武，斩获麴球，确然是份大功。就只怕将军拿不到啊。”

“你怎知我拿不到？”

孟朗呵呵的笑了两声，一副轻视石骏的态度。

石骏勃然大怒，跃身跳起，叫道：“老子就拿这份大功给你看看！”

“将军勿怒，我不是小瞧将军，我城东毕竟兵多，如由我城东来攻，我三可此城，若给将军去攻，恐五六也不下来也。”

石骏怒道：“何用三？老子两天就能打下此城！”

孟朗笑道：“果然？”

“两天！”

孟朗收起笑容，缓缓起身，顾盼帐中诸将，说道：“石将军自称两克城，你们都听到了。军中无戏言，我就等两后，石将军给我送来克城的捷报！”目光落在赵兴的身上，说道，“石将军兵马稍少，赵将军，你进攻城南，为石将军策应。功成，我给你与石将军一并请赏！”

赵兴起身，恭谨应诺。

他脸上恭敬，心中大骂，想道：“你他娘的石骏，傻的么？孟朗老儿的激将法，你看不出么？这老东西最好借刀杀，我部早前已被他消耗一遭，今次攻襄武，又伤亡惨重，本以为可算是能够歇歇了，你个蠢货偏朝火坑里跳，还把老子波及！……功成了，老子与你一并受赏；功不成呢？老匹夫前那句可是说了‘军中无戏言’！这是在咱俩拼命啊！你他娘的，脑袋当真石做的么？”

石骏却不是傻的，“军中无戏言”五个字，如同雷鸣，轰他的脑中，一下把他震醒，知自己是中了孟朗之计，然“军令状”已下，追悔不及，亦无办法，只得含忿接令。

定下了城西主攻、城南协助，城东牵制，诸将各回本阵。

到了约定的进攻时间，三面又是同时起进攻。

军令状立下，做不到，那是要掉脑袋的。

石骏为了命着想，不再保存实力，把部中的锐尽数派出，亲自督战於后，一接一地冲击襄武城的西城墙。

西城墙已经被攻塌了一段，西城墙的守卒能战者也不多了，而石骏之前的进攻又颇是“温和”，突然之下，他这好像不要命似的，搞起了釜沉舟，城上的守卒顿时就撑不住了。

守将急报麴球。

时城东的攻势不猛，麴球引预备队五十，亲往支援。

到的城西城上，但见城下的秦卒前赴后继，踩踏着此前阵亡於城墙边的袍泽尸体，迎箭矢、檑木、铁汁、石脂不退，一进击塌陷的城墙段，试图把横在缺的行墙坏；一架云梯，攀援城墙。

两其下，守卒左支右绌，两处告急，城西墙眼看危在旦夕。

当此危局，慌是没有用的，麴球镇住心，色无异，细细地察看了会儿，说道：“贼虏攻城这么猛烈，其主将必在阵中督战。”问城西的守军将士，“有识石骏的么？”

石骏对此战原本是一点不上心的，没进过战场，城西墙的将士无见过他，无知他长相。

麴球略微忖思，得了主意，令道：“削木为箭，以之虏。”

城西将士不知他此令何意，但信任他，半句疑问没有，马上执行他的命令。

不多时，削得木箭百余支，出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