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苟雄送儿衣 李亮要事办（3/3）

他到的刚好，长槊举起，恰挡住了勿长盛砸向周宪兜鍪的铁槌。槊杆顿被砸裂。赵染把槊撅成两截，后一截刺到勿长盛的马脖上，带着槊尖的前一截捣到了勿长盛的胸前。

骑槊的槊锋长达两尺，锐利而尖，有甲的效果，但勿长盛的铠甲厚，未能刺太，勿长盛没怎么负伤，他的坐骑的马甲也，也无有受伤，不过挨了一下重击，其马不免吃痛，朝边上跳开，扬脖嘶鸣。

借此机会，赵染搭手，拽住了周宪坐骑的辔，两并骑回撤。

从周宪出城的百骑、从赵染出城的亲兵们，不多缠斗，也脱离了战场，朝城门撤退。

赵染未著铠甲，相貌被勿长盛看着。赵染被苟雄俘虏后，勿长盛见过他，认出了他是何，喜出望外，怎会放他走掉？一面高声喝叫：“那是赵染，休要放走了他！”一面引带诸氐骑相追。

城处的李亮看去，百余骑的铁弗骑兵，这个时候，却是留下了四五具战死的尸体和徘徊哀鸣主尸体旁的战马，在城外的旷野上，被才二十来骑的氐骑追得落荒逃窜。李亮惊诧心道：“那氐骑带之是谁？如此骁勇！”指挥城的守卒出弩矢，掩护赵染、周宪等败回。

弓箭可以不当回事，近距离出的弩矢就不得不给几分尊重了。受弩矢所阻，勿长盛等氐骑无法接近，只得不甘心地逡巡於弩矢的程以外，眼睁睁地看赵染等回城中。

赵染等到城，城门马上关闭。

李亮拉住赵染的坐骑，仰脸埋怨，说道：“君侯！怎么能甲衣都不穿，就轻身冒险？君侯若有个好歹，末将如何向张将军、莘公代？”

赵染刺向勿长盛坐骑和胸前的时候，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把虎都给挣开了，血顺着手往下滴。他跳下马，扶周宪从坐骑上下来，问道：“额尔古涅，伤得重么？”

周宪惭愧地说道：“没能为大率取苟儿级，末将无能！”

“与你对战那氐虏，善用铁槌，必是苟儿帐下的勇士勿长盛！你败於他手，不丢！”赵染再次问道，“你伤得重么？”

勿长盛之名，周宪久闻，知道了是败在他的手下，遂不再多说，脱掉兜鍪，擦去嘴角的鲜血，摸了摸腰间，他腰间的铠甲被勿长盛的铁槌打出了一个凹陷，答道：“伤得不重。”

李亮说道：“好在救回了周校尉！君侯，下次万万不可再这般犯险了！”

赵染说道：“额尔古涅从小就从我身边，与我亲如兄弟，我难道能够坐视不顾？”

他这话说的意切，是他的心里话。

李亮心道：“自与西海侯同驻河，只觉他粗野躁，无有远见，周校尉也粗疏少文，却今周校尉为主报怨，忠直士也，西海侯不及披甲，布衣出救，亦重义，主臣一对，相映得彰。”

周宪忠直，赵染重，一对主臣，再有缺点，於忠义方面，值得李亮赞佩。

李亮说道：“君侯，至迟一个时辰，苟雄的主力就将到达，咱们不能多待了，现在就撤吧！”

一来军令不可违，二来打也打了，又打不过勿长盛和苟雄，赵染虽仍愤怒，只得罢了，恨恨地说道：“早晚手刃苟儿，雪我前耻！”扶着周宪，与李亮等前去军营。

到了军营，赵染、李亮两部的步骑已列队等候多时。

李亮说道：“君侯请率部先行，末将断后。”

李亮担心赵染出事，他无法给莘迩代，李亮是新得莘迩宠用之，赵染也担心他出事，说道：“我另择别将断后，校尉与我同行。”

李亮说道：“我还有一要紧的事需办，君侯且只管先撤，我随后追上。”

赵染讶然问道：“全军撤退的预备已毕，校尉还有何要事需办？”

李亮笑道：“君侯出城后，行不到五里，就知末将要办的是什么事了。”

撤退得如果太晚，会被苟雄部的骑兵追上，到那时，就不是佯装弃城撤退，很可能是真的大败撤退了。军紧急，赵染见李亮秘秘的不说，便不问了，命击鼓举旗，率领部队络绎出营，先从城西门撤走。

李亮的部曲大多也由赵染暂带，他只留了百，合以6续从城、城门撤来的兵士，共计四五百兵，他叫其中的半数推出营内的辎重车，沿通向城西门的县中街上，洒丢粮食、银钱，命他们边行边丢，直到与赵染带的先撤部队会合、把辎重车上的物事丢尽为止，自率剩下半数去办他需办的那件要紧事。

赵染出城数里，不足五里，行军的步骑队伍中，先是一点嚷嚷，继而喧哗大起。

宿营也好，战斗也好，行军也好，为将者，最忌的就是吵闹。

赵染大怒，正要令以军法约束部卒，杜琅慌张的声音响起：“君侯！你看，河城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