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蒲茂托赤心 黄荣使至荆(上)(2/3)
三餐,食不重味,宫中后、妃,裙不过踝,不敢隐瞒大王,以前小民还以为这只是传言,不当真,今乃知所闻不虚!方今北地战
近百年,先是匈
赵氏,继之鲜卑慕容氏先后窃占中原,政俱残虐,无不掠民以自奢,民不聊生,如处水火,苦之久矣!大王倡行俭约,正是体恤民生的无上善政!小民等只有赞佩大王,又岂会因此见怪?”话到此处,不起身拜倒,似乎不足以充分地表达赞佩之
,他便离席下拜。
蒲茂下榻,到他身前,将他扶起,笑道:“卿忘了么?今我等相会,只谈玄论道,不论尊卑!卿怎么又多礼了?”
王道玄说道:“是,是。大王的话,小民怎敢忘?只是不自禁。”
蒲茂哈哈大笑,请王道玄回到榻上坐下,他没有回去坐,而是负手在两边食案中间踱步,笑容渐渐收起,他叹了气,说道:“月前我曾巡视邺县周边乡里,邺城者,北地之名都也,向来号称豪富,都说邺民殷实,却只我之亲见,那周边乡里的百姓,却居然大多穷困潦倒,家徒四壁,乃至有许多
家,全家几
,只有一套衣服,甚或连个渡冬的冬衣都没有的!邺民且穷困若是,我实在是不敢想,冀、豫等州其它郡县的百姓又会穷贫到何等程度?
“珍馐佳馔,我身为大秦之主,难道还吃不到么?莫说珍馐佳馔了,就是龙肝凤髓了,只要我想吃,就也都能吃得到!唯是一想起百姓这么受苦,我委实是吃不下啊!卿等我华夏之士大夫也,夫子仁、仁民之论,必皆在心,想来应是与我相同,便真的我为卿等备下珍惜美肴,卿等料也应是吃不下的吧?”
他问崔瀚,说道:“崔公,你说是不是?”
崔瀚答道:“大王言之甚是!孟子云‘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物’,为君者,为臣而为君掌牧一方者,正该悉怀此心!方上不愧圣主,下不惭黔。”
蒲茂点了点,把话拉回去,顺着王道玄批评慕容氏弊政这话的话
,引申开来,却是怀着借此向崔瀚等
表明自己治政方针的心思,往下说道:“适才王卿言赵氏、慕容氏残虐,此言诚然!今北地既然已为王土,我待北地百姓,自会与待关中士民一样,都会视如我之子
。
“慕容氏的弊政,我已经在革除,班禄、三长两制,即由此而生,余下的其它弊政,我也会6续将之尽数废弃!一智短,两
智长,卿等皆北地之聪敏高士也,有什么良政建言,以后都可以直接给我上书,我一定会细细览阅,凡可行者,一概行之!”笑问诸
,“可好?”
崔瀚等互相对视,络绎起身,一群
伏拜蒲茂身前,异
同声,说道:“小民谨尊王令!”
“哎呀,你们看,你们又多礼了!快些请起!”蒲茂不厌其烦,再一度把他们一个个搀起。
各归本榻。
酒到半酣,蒲茂玉面微红,举起酒樽,待要劝崔瀚等再饮,不意瞥见苟雄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抓个烤羊腿,就着酒,大
大
的吃
,酒水混着油水,顺嘴角下淌,形象颇为不雅。
蒲茂心中不满,想道:“这老苟!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今本来孤没打算召他来作陪,他不知哪里听说了孤今
要接见崔公等君,非求着孤要来,说仰慕崔公等
的名德,想见见他们,孤看他一片慕贤之心,亦是洛孤帮他说请,遂就允了,然就怕他粗野,因在崔公诸君到前,孤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务必要收拾嘴脸,不可失礼於崔公诸君面前,以免丢了我大秦‘国
’的体面!他答应得好好的,如今几杯黄汤下肚,却是故态复萌!着实可厌!”
便就下令,命苟雄,说道:“骁骑,今高士满座,在座俱北地之贤,你不是渴慕崔公诸君已久么?不要吃喝了,你且起来,给崔公等献舞一支,以表你的渴慕之
罢!”
苟雄愕然,说道:“献舞?”
蒲茂没理会他的疑问,笑与崔瀚等说道:“骁骑,武夫也,勇冠三军,只是在礼节上
,有些不通,不过说起胡舞,骁骑却是一把好手!今天,就请崔公等观一观骁骑的舞姿罢!”
苟雄呆了稍顷,先是求救似的朝蒲洛孤看去,蒲洛孤只当未见,接着又往仇泰看去,仇泰也没吭声,没得办法,他只好放下羊腿和酒碗,不不愿地下榻到地,挽住袖子,掂起脚尖,旋转身形,在席中,给崔瀚等
跳了一支胡旋舞。
等他跳过,崔瀚等称赞不已。
蒲茂端起酒樽,笑道:“骁骑此舞,粗粗可看,略算助君等酒兴,君等请饮此杯。”
孟朗、崔瀚等举杯,一起把杯中之酒饮下。
苟雄回到榻上,觉受辱,心道:“我堂堂四品骁骑将军!大王却叫我跳舞给这帮唐儿酸儒看!他娘的,这个崔瀚,还夸老子‘舞姿雄健’,老子雄健不雄健,你又没试过,怎生知道?今
之所以求大王,参与此宴,老子乃是为亲眼见一见崔瀚何
,不料受此羞耻!气煞我也!”
他气嘟嘟的,端起酒碗,仰脸去喝,却只落了两三滴酒水到嘴,原来是碗中的酒他刚才下榻前已经负气喝,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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