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郭令公艰难抉择（2/2）

渡的只有朔方、龙骧二军，这龙骧军握在阉鱼朝恩手中，令公无法统辖，如此尾大不掉，如何能与李嗣业的西凉强兵作战？况且这鱼朝恩若是知道龙门渡失守，必然要在第一时间内报告给陛下，实在是一个不得不除的钉子。”

“令公你身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可以给他发号施令命他北上龙门渡作战。这鱼朝恩自诩为圣和李辅国的亲信，素来倨傲自负，必然不会听从令公的命令，那么令公就以军法从事将他杀死，将他的兵权夺到手中。然后抢先率兵前往长安近郊，与南下的李嗣业决一死战，若令公能强谏陛下御驾亲征，则我们的获胜几率越大。”

“令公只要击败李嗣业，您的声望将会达到顶点，到时候是进是退，全凭你一做主。”

郭子仪心惊且又无奈，仆固怀恩说的这些事，从隐瞒龙门渡兵败，到杀宦官，夺兵权，再到强谏皇帝亲征，哪一件事不是在挑战皇权？把这些事全部经历一遍，到时候就算能胜，和造反又有什么区别？他忠心耿耿半生扶持大唐，岂能为这不忠之举。但若是不这样做，仆固怀恩所预料的事都会发生，皇帝南逃，心尽丧，三军士气跌落，宦官掌握兵权。在这种况他就算有神仙的手段，也无法与李嗣业抗衡。

这是他生迄今为止的最为漫长的思考，关乎生命运，关乎天下安危，也关乎大是大非。然而他并不是优柔寡断之，做出决定即使是错误的，他也愿意为之承担所有恶果。

最终他轻轻地摇了摇，对仆固怀恩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若是这么做了，和安禄山、李嗣业之流有什么区别？君为社稷之本，我岂能罔顾陛下的安危？生在世不过是顺天命，尽臣的本分而已。我不相信经历过贞观之治，开元盛世的大唐会挺不过这场战。”

“去把龙骧军使，中使鱼朝恩请过来。”

“令公！”仆固怀恩跪在地上痛声惋惜地说道：“这是令公行大义之举，立万世之名的唯一机会，你难道就不再考虑一下吗？”

郭子仪怔立片刻，毅然回答道：“我意已决，你休要再劝。去请中使鱼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