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动员（2/4）

如果你不想要你的债券，拿到易大厅卖掉即可。也许是亏，也许是赚，都看你的本事。

世界上第一间[债券易所]，就这样在[战争债券]诞生的三个月后诞生。

通过这种融资方式，内德·史密斯将金钱从工匠、商、仆这些普通百姓手中动员出来，化为战争资金。

通过这种融资方式，内德·史密斯将一小撮同另一小撮的厮杀，变成了帕拉图共和国同另一小撮的战争。

没愿意无偿服务，但每一个购买战争债券的，都在为这场战争自愿出力。

……

“等等，那万一仗打输了怎么办？债券不就什么都没有了？”温特斯皱着眉问老神棍。

“很简单，别打输就行。”瑞德修士哂笑道：“别忘了，那可是内德·史密斯！战无不胜的铁汉！”

……

一年战争结束，保皇派被清洗，赫德落荒而逃。帕拉图共和国正式成立，并成为塞纳斯联盟的第三个成员国。

战争期间发行的债券全都被按照面额偿还，内德·史密斯将“特殊战争债券易所”的门牌摘掉，重返联省。

他得到一个消息，理查四世即将御驾亲征。

这一次，皇帝誓要将叛党彻底碾碎。

……

“这就是动员，一个国家把资源投到战争中的能力”老修士缓缓说：“国与国打仗就像两个笨拙的醉汉摔跤。再强壮的汉子若是只能使出一成力，也会被能使出一半力的弱汉摔倒。”

温特斯竖起耳朵听着。

“最粗笨的动员是征发力，兵役、徭役、你的民兵便是如此；更高明的动员是调度金钱，有钱便有，内德·史密斯便是如此，征税也是；再往上？我就不知道了。恐怕是倾尽所有，把一切资源投到战争中，将整个国家铸成一柄兵器。”

“怎么铸？”

“想要将整个国家铸成一柄兵器，那就得万众一心。哼，心？”老修士嘿然冷笑：“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要如何控心。”

听了这话，温特斯忍不住讽刺：“车队里的都快把你当活圣徒供着了，你还不懂控心？”

“生前死后的东西，教你也学不会。”老修士在温特斯脑袋上狠敲了一下：“你要是有内德·史密斯的本事，就足够战无不胜了。”

……

从浮桥跨过汹涌的界河，脚下便再无道路可言。

天地间一片茫茫，辽阔的原野上只有模糊的车辙印在指引方向。

挽马吐白沫、艰难迈步，扛着火枪、长矛的民兵走在旁边，不时帮忙把陷泥地的车抬出来。

两百余辆大车在荒原蜿蜒行进，不知不觉间拉成超过两公里的长队。

前面的往往只是翻过一道坡或绕过一座土丘，便会在后面的的视野中消失。

温特斯往返巡视，保障行军秩序。任何出故障的马车都会被迅速拖出队列，等待负责扫尾的德少尉救援。

跨过界河，就等于法律意义上离开帕拉图共和国，所有都多少有点紧张。

好在一路无惊无险，除了有辆马车后掉了之外没出什么况。

紧张很快消退，疲倦涌躯体。

行军是极其枯燥的劳动，实际上就是不停地走。而且中校严禁手下将武器、杂物放上大车。

民兵身上背着三四十斤，一脚、浅一脚走在荒原上，心中只想着休息。

杰士卡中校严格控制行军节奏，沙漏每翻转两次——大约一个小时——队伍才可以小歇。

一直走到正午，中校才下令吹响长休息的军号。

……

赫德诸部和帕拉图之间的“缓冲区”自古有之。

数百年来两方时战时和，每逢遭灾赫德便到帕拉图打谷，帕拉图强盛时同样会兴兵征伐赫德诸部，掳掠牲畜、隶。

历史学家邦妮·塞菲尔这样形容：“帕拉图本质上是农耕化、公教化的赫德。即便在缺乏教化的蒙塔山民眼里，帕拉图也太过野蛮。”

赫德诸部不愿到临近帕拉图的场游牧，帕拉图不敢在赫德诸部附近定居，最后自然形成三不管地带。

待到三十年前，内德元帅同赫德三大部签订和约时。

更是用书面形式规定“此间两百里，帕拉图不开垦、赫德不牧畜”，缓冲区从此有了正式法理依据。

按照内德·史密斯的设想，保持距离或许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军事冲突。

但事实同他的想法恰好相反。

[注：帝国历526年屠夫阿尔良兵败身亡，次年帕拉图公爵领内，保皇派同共和派相互攻杀。赫德可汗“昔班厥叶”趁机挥师东侵，内德·史密斯率联盟军大之，阵斩厥叶汗，赫德诸部自此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