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8)

人踢打翻滚折磨。

嘎柳子的裤子并非老一代农民穿的大裆裤,脑袋无论如何无法塞入自己的裤裆内,几个人便将他的头与他的两只被扒掉了鞋的臭脚紧紧地捆到一起。

这样捆好后的嘎柳子,与其说象个瓜,到不如说象个饼,或者说更象个乌龟,团成一团一动不能动地坐趴在地板上。

汪海龙等几人将嘎柳子的衣领抓住,缓缓地将他提起,直到屁股那一端着地而头部在正上方时,一松手,丝毫也没有自制能力的他便象个砖头被推倒般地,脸朝着地面,吧叽一声,死死地摔下去。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这种恶作剧在我们那一带的农村经常得见,但每次看到,却仍然让我全身涌起某种感觉,这感觉火烧火燎的。

爬一圈!嘎柳子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脚心处,开始向前爬,这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蹭,即每次都是用力将双脚往前挣扎着挪动一下,然后屁股再向前怂一下,于是整个身体才能往前进一步,因为双脚捆在脸上紧紧的,基本没有什幺余地,这每一个动作,便也只能往前挪动几个厘米,却要费出吃奶的劲。

哎哟!好疼呀!往前爬!爬。

几个人用脚踢着他。

哎哟!别踢了,亲爸爸,这哪爬的动呀。

嘎柳子依旧嘻皮笑脸地嚷叫着。

回答我,你是不是王八羔子?是是,我是王八羔子,放开我吧,好累呀!这样的虐待我也是经常享受的,我知道那滋味。

也仗着那时年轻,所以尽管将脚贴到脸上十分的难受,但还不至于把骨头弄断,年龄稍大些的,肯定要玩出事来。

哈哈,好玩,那你爸爸岂不是公王八,你妈妈岂不成了母王八,说,是不是?嘎柳子并不犹豫地回答:是是,我爸爸是公王八,我妈是母王八,哎呀我腿好累好酸,亲爸爸,求您老给松松吧。

一个革命闯将揪住他的脑袋将他提起,将被捆绑的呈圆盘状的嘎柳子提到呈饼子立起样子时,一个对着另一个说:你猜他往哪边倒?后面倒,另一个红卫兵小将回答着,将他的身体只是略微向后倾斜了一点点,然后松开手,丝毫无法平衡的嘎柳子便向后倒去。

因为后背两条反绑着的双臂,也因为他的腰呈弓形弯曲,向后倒时没有象前倒那幺地死板。

不过这时,他的脸却正面朝天了。

卫小光搬动了一下坐骑,凑近他,附下身子看他一会,然后脱去了鞋,将两只又肥又厚的臭脚,蹬到了嘎柳子仰面朝天的脸上。

闻闻,香不香?嘎柳子却伸出了舌头,在那肮脏恶臭的脚底上舔舐起来。

我全身涌起某种异样的感觉。

正在我全贯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时,随着一阵冬天室外的凉风的侵入,一个稍显撒娇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卫老师,你脚太臭了吧,我都想吐了!卫小光却一脸坏笑地对着脚下的嘎柳子命令:听到没有,还不快点舔干净了,人家都嫌臭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把鞋穿上了。

就这样嘻皮笑脸的,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什幺正经事也没干,那年头的革命行动也不过如此。

冬天,没什幺农活后,学校房顶要砸胶子。

什幺叫砸胶子呢?就是在房顶上抹一层石灰和胶泥的混合物用于防水。

那时我们那的农房房顶没有瓦,一般的人家都是麦桔和泥抹的,好一些的便是砸胶子了。

这砸胶子的活并不请人,而全由学校的师生加上全村的四类分子们承担。

这天吃过早饭,我和妈妈便带着工具到了学校,我到了各班的集合点集合,妈妈则站到四类分子的集合点,由背着步枪的民兵们集合,然后开始分配工作,和泥、和石灰、传泥、砸胶子、磨胶子等等。

民兵都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子弟,不过这些翻身农民的后代也是真他妈的坏,明明有男四类也有男学生的,可他们偏偏分配所有的女四类分子和石灰泥,而让男四类们干其他的活。

和石灰泥如果是正常的用铁锨四齿镐什幺的搅和也不算重活,但民兵们坏就坏在,他们却非要求女四类分子们脱了鞋袜踩到石灰泥中用脚去搅和。

要知道在那时的北方农村,人们的思想观念还相当的守旧,女人的脚还是象封建时代一样,是属于第二性器官,不能暴露给外人看的,尤其是几个中年的地主婆,都还是缠足,这就更是羞辱和刁难了。

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甚至没有人敢于迟疑,包括妈妈和鹿一兰等在内的全体女性四类分子,全都脱去鞋袜,高高地挽起裤腿,排成一队站好,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但那几个缠足的地主婆,却为难地不肯当众暴露小脚,其中一个便向着一个民兵小声衰求道:我不嫌鞋弄脏,穿鞋去踩……也一样。

回答她的是厉声的斥责。

无奈的,她脱去尖尖的小鞋,穿着布制的袜子,停住了手,迟疑着,看着另外的几个也是缠足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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