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8)

我们下放的这个村子,还是公社所在地,是个大集镇,据说是河北省的四大集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解放前,还曾经短时期的建市。

当时的这里,既产麦,又产稻,还产鱼虾和芦苇,陆路上通北京,水路东通天津,因而又是商贾云集之地。

星期天,正好赶上大集。

北方冬天的集市十分的热闹,特别是快要过年时,集市上人人海,放了假不用去上课的我们,便也都喜欢到集市上凑热闹。

集市上有好多卖鞭炮的。

当然与今天的动辙几千元几千响的鞭炮不能相比,那时,能花上八毛钱买上一百响的鞭炮,已经不错。

而对于我,就是连这个,也得不到。

虽然苦苦地相求,妈妈仍然不给我一分钱供我买炮。

想想也是,赔那八块玻璃的钱,还是借了好几家才凑齐的,至今也还没还完,哪还有钱再供我买鞭炮玩呢。

买不起,但逛逛炮仗市,乐趣也是盎然。

于是便约了三五玩伴,上集凑热闹。

东逛西逛,有几个伙伴便买了鞭炮。

我们几个便不断地从那一百响的鞭炮中摘取一个两个,点燃扔出,听个响。

炮仗市上那些个卖鞭炮的,为了招徕生意,到是动不动地点燃一挂鞭炮,以吸引买者,每当这时,我们便聚集在那周围。

炮仗市当然不是只有一家卖炮仗的,这家响过,那家又响,于是我们便随着响声奔逐于集市间。

突然,有一家卖炮仗的炸了,也就是说,他的几十挂上百挂鞭炮被连续地引燃,于是炸个不停。

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好玩了。

那炮仗足足炸了十多分钟才结束,卖炮仗的看的直哭,可也没法上前扑救,而我们却乐的开了花一般。

快散集了,我们仍旧沉浸在刚才炸炮仗的兴奋中。

这时,不知是谁,指了指正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推着手推车的一个矮个子卖炮仗的,说:看,他的麻袋里还有半麻袋炮仗,问他能不能便宜点卖。

于是我们几个走上去,问他能否便宜卖,没想到这个小老头十分的吝啬,一分钱不少,弄的我们几个挺扫兴。

于是有人提出,我们去偷他几挂,一想不行,那老头精,没空子给我们偷;便又提出,我们去抢,一想也不行,让民兵逮着又完蛋了;最后商定,炸了它。

计议已定,我们走到那卖炮仗的小老头面前,大爷,我们挑几挂行不行?那人停下手推车,并给我们解开了麻袋的口,我们便分三个人遮挡他的视线并找他说话分散其注意力,我和另外一个则将悄悄点燃的几颗炮仗塞进了他的麻袋。

生怕引不燃,我还将一根火柴擦燃,并塞进还剩半盒的火柴盒里,然后连同火柴盒一起塞进了麻袋。

啪!的一声响,那老头赶忙伸头往麻袋里瞧。

啪!、啪!又是两响,那老头慌了,一边伸手到麻袋里去抓,一边扭头骂我们:好哇你们小兔崽子,你们……就在他一句话没骂完时,嘎嘎嘎嘎……麻袋里的鞭炮被点燃了,这一燃可就不得了,噼呖啪啦的又有好多鞭炮被引燃,并不断有咣!咣!的巨响,这说明,里面不仅有挂鞭,还有麻雷子。

到了这时,连那吝啬的老头,也不敢再管他的麻袋,慌忙地丢下手推车躲开,抓起一根棍子追打我们。

我们奔跑着,跳跃着,欢呼着,却不肯离开,我们要享受这欢乐,直到那鞭炮全部炸完,才在那老头的骂声中跑开。

我们被告发了,星期一的上午,五个人便全部被叫到学校办公室,分别地进行审问。

防线很快被攻破,五人中,包括我在内有两人出身不好,属于黑五类,所以甭管事实是怎幺样的,照成分论推理,我们二人便成为这次事件的主谋。

这次的事还惊动了公社革委会,于是斗争便升级了。

因为正好公社正要准备在年前召开一次万人批斗大会,正在向各村分配挨批斗的名额,象什幺改造时不老实的四类分子呀,破坏社会主义生产的坏分子呀,妄图复辟资本主义的什幺什幺呀,伤风败俗的流氓与破鞋呀等等等。

因一同炸炮杖市的五人中有三人出身好成分低,而另一个富农出身的狗崽子和我二人,便有幸入选。

这天下午,正在参加义务劳动的我被叫到大队部,和我同行的还有那个比我低一年级却比我还大两岁的富农子弟。

我们知道是为什幺,乖乖地自动走到大队部报到,还没走近大队部,从敞开的大门处往里看,沿西墙根已经站了一排的四类分子,这其中,又有我的妈妈,有鹿一兰,有许还周……不论男女,全都双腿紧紧并拢,规规矩矩,低着头,等待着发落。

我和那富农子弟也加入进来,听那治保主任宣布,腊月二十七,准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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